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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的月亮
王梦雪
  太阳落的飞快,擦着西边池塘的水线,像将熄的红灯笼溶入水域。天不亮了,映着灰惨惨的光,入眼的物景如陷在泥潭中,缓滞的动。池塘里的大白鸭,浑身映着白亮,仰着脖颈,嘶哑的叫,上了岸后懒摊摊的半窝在地上,农人拿着细长的竹竿,呵斥着往栅栏里赶。
  傍晚的天如正在研的墨,夜色渐浓,凉意侵上衣襟。人立在这方天地里,便像蘸满的毛笔尖上落下的一滴浓墨,是观景人亦或是景中人。
  暮色困的人挣脱不开手脚时,月的清辉洒落而下,是清夜的圣光,叫人清清爽爽的松快起来。月色尚且不浓,羞怯的掩了些光。老人在后院翻炒着乡菜,煮着柴火饭,炊烟掺着饭菜的香气如薄纱从月亮前拂过。我想,这孤寂的月是否也曾馋过这人间烟火气。
  我跟着月亮走,月亮也跟着我走,她的光落在我肩上,打出一片小小的影。乡野的月总是要亮一点,或许是田野的风过于寂廖,又或是村落间不甚明朗的灯火。这空旷的四方土地,堪堪承载这月的流火。浓墨洇染,天在这幅以月色为名的画卷中大手一挥,夜色便流淌开来。羞怯的月此时似剥落了最后一层面纱,趁着浓郁的夜色,潇洒的将银光落入夜河之中。月河涌动,顺着屋檐飘然而下,落在栅栏中白鸭的羽翼上,又给檐下那毛色斑驳的哈巴狗披上了一层柔软的白纱。风渐起,树在摇她的叶子,抖落星星点点的月光。月就这么落下来,从圣洁的九天宫,掉入凡尘烟火中。落在少年郎仰面的羽睫上,落在了一辈子面朝黄土农民的发丝上。
  顺着银霜般的小道走,素月的光冲散了夜的厚重,脚步不免轻快。路的两旁是玉米地,夜晚尚留有一丝余热,玉茭娃娃贪凉似的撑开了绿衫,那饱满的食穗在月的照拂下,泛着珍珠般的光彩。为了托起这月亮的孩子,玉米杆长得又粗又高,两侧的玉米地如同河岸的堤坝,人走在这夹道之中,便如走在月的溪水里,连田间那潺潺的流水声,此时也为这清澈的月和鸣。
  远方的灯火明灭,不觉已走到这村落的最高处。静夜缱绻,只隐隐约约听见夜风中传来的几声狗吠,暖黄的灯光如大地上点缀的星星,衬得月色愈盛。仰躺在干草垛上,月亮便盛满了整个眼眶,亮堂堂的照耀着整个心脏。故乡的月总是这样,观望他时,甘贻如蜜糖却又酸涩如青果。她那样的大,大的将光辉撒进千千万万游子的梦中,她又那样的小,小的只盛得下故乡两个字。此时我也是月亮的孩子,游子归乡,我只想在这以月光为被的大草床上酣然睡去。合上眼皮,只听似在天的远方传来家中老人呼唤的声音。我睡的愈加肆意无顾,只盼望在他们寻来之前,夜空中的垂星能掉入梦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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