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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牌”柿饼
陈新锋
时光荏苒光阴如梭,转眼已是不惑之年。
我出生在豫西山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人们依地建房宜居,年复一年、日复一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静谧生活。在我们这样的小山村里,家家户户最牵挂、最赖以生存的,还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,那是一家老小吃饱饭的希望和期盼。家中有几棵柿子树,是爷爷当年在讨生活时买下的,也是家中仅有的果树,有四五种之多,镜面柿、火晶柿、牛心柿、出头柿等等。结出的果子形状各异,有方形的、有尖形的、有扁圆形的、有灯笼形的。它们有的长在田地边,有的散落在沟壑中,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轮换中,吮吸着大地的养分,枝繁叶茂。
在我们长到能帮大人干活的时候,就常跟着大人一起到田间摘柿子。一家人挑着箩头,拿着两根用竹子做的“长夹”来到柿子树下。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树下夹,父亲则上树夹那些够不着的柿子,等夹的柿子装满箩头时,父亲母亲各挑着一担,我和弟弟拿着工具,满载而归。第二天,母亲用小刀把柿子皮削掉,再用木棍把柿子皮一根根穿起来挂晒,然后又用砍来榆树的枝条把削好的柿子一个一个绑上去。每绑满一根树枝,父亲就用“长夹”再挂到屋檐下晒起来,使它们沐浴在阳光下,这也是柿饼制作中最重要的一道工序。
柿子在屋檐下经过20多天的光照和晾晒,将会变软,渐成古铜色,母亲会亲自把一串串晒好的柿子取下来,然后从榆树枝上一个个解掉,再把早前已晒好的柿子皮,在空着的水缸底部铺上一层,小心翼翼地把柿子摆在上面,摆好后在上面再铺上一次柿子皮,最后用塑料薄膜包裹密封好,静待美食出炉。各种柿子的品种不同,味道也不同,吃法也各有千秋。有的要放软以后吃烘柿,味道像糖水一样腻甜;还有的要用温水泡过吃脆柿,又脆又清甜;有的要晒干之后做柿饼吃,软糯香甜。
等过了七八天后,母亲会在晚上,把缸里的柿子拿到院子里,放在桌上摊开。这些柿子在空气的作用下,一个个都神奇地染上了一层“霜”,成为了柿饼。为了防止做好的柿饼硬化口感不好,母亲会把它们装入塑料袋,扎紧袋口储藏好,用来当孩子们的零食,或者馈赠亲友。
我少小离家,在外面也尝过很多不同味道的柿饼,但在我内心深处,“母亲牌”的柿饼始终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柿饼,因为它承载了我太多的童年回忆。如今生活好了,父母也年迈了,却仍然喜欢在田间干活。父亲和母亲虽然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,但他们的勤劳朴实,足以影响我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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