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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牛腩面
陶斯琪
  每天早上7点过,邓家牛腩面就会坐满吃面的人。这家位于襄阳汉江边的面馆已经开了快18年,也承载着我儿时的记忆和家乡的味道。面馆老板邓师傅是土生土长的襄阳人,他每天早上五点就早早起来,门前架起一排桶形大锅。一锅是烧的沸腾的开水,一锅是炖好的牛肉汤料,一锅是熬好的红油,一锅是炖好的牛杂。小的时候,我总会在早上和姥爷去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。
  对于襄阳本地人来说,新的一天是从早起吃面开始的,湖北襄阳的牛肉面很讲究,一辣、二麻、三鲜--回味悠长,面汤一般以牛油、牛骨、牛肉为主,还要加入多种香料、药材、辣椒用小火熬煮而成,这样熬出的面汤色泽红亮、味道丰富、香气浓郁。面条煮好后,可以根据口味,选择提前卤好的牛肉或者是牛杂,再配上麻辣油,味道独特、营养丰富。在通商文化与汉江沿岸回民饮食习惯的碰撞下,一份既能快速裹腹,又能荤素兼得,同时还可以刺激味蕾、激发干劲的襄阳牛肉面由此诞生。牛肉面是襄阳人忘不了的家乡味。
  大学毕业后,我就来到了广西南宁,一路跋山涉水,也就把家乡和姥爷远隔了千山万水。姥爷是我人生的引路人,受他耳濡目染的影响,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下,我如愿成为了中铁大家庭中的一员,成为了一样奋斗在伟大基建事业发展中的普通一员。姥爷把这辈子最好的青春和光阴都留在了铁路上,他也常常对我说,随着铁路的发展变化,当年艰苦的作业场景虽是历历在目,但却早已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机械化施工操作和智能化建设等现代化手段。姥爷从小经历了新旧中国的黑暗与光明,在50年代新中国百废待新的历史时期,工作环境、条件异常艰苦,哪里有什么现代化的工程机械,全是人挑肩扛,在大漠深处、无边戈壁,逢山开路,遇水架桥。在姥爷那个年代,夏天是最难捱的,他们所有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觉,没有电风扇。夏天,每到天快黑的时候,他们便去打来凉水找块空水泥地泼下用来降温。等地上温度降下来后铺上凉席或者枯草,这便是当晚睡觉的“床”。
  如今的我,离家也有6年了。漂泊千里,走不出一口家乡味,从广西南宁到湖北襄阳,全程1200多公里,遥远的距离无数次阻挡了我回家的步伐,因此每每有机会回家,我都会去吃一碗牛肉面。一碗老黄酒,一碗牛肉面,一座不夜城,给家乡烟火气增添了独特魅力,家乡的味道,莫过于此。
  走遍千山万水,仍是故里浓情。哪怕走得再远,也无法忘记家乡的味道,走得再远,也无法忘记姥爷言传身教的刻骨铭心。不管走多远,总有这碗家乡味,在襄阳的街头等我再次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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