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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阔山高寸草心
  ■腾迪
  “摇啊摇,摇到外婆桥,外婆请我吃年糕……”一首耳熟能详的民谣,却伴随了我整个童年。那时候,我总幻想着每天都能去外婆家,但美好的愿望却总被横亘于我们之间的崇山峻岭所阻遏,变得遥不可及。
  我家位于秦岭大巴山以南,八百里秦川连绵不绝,重峦叠嶂。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,对险峻的高山既敬畏又憎恶。那时候还是靠山吃山、靠水吃水的时代,家家户户依靠着山岭春播秋收,虽称不上富足,但也能衣食无忧。可我不那么想,只知道那山是故意阻隔了我与外婆的相聚。
  小时候,外婆到我家的次数比我到外婆家的次数多出许多。我每次问她:“翻山越岭不累吗”,她总是笑着说:“不累,这不是想我外孙了嘛,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外婆。”话语中并没有任何责怪的语气,倒是满满的宠溺。外婆的每次光临都必然会把我带回她家,并不是她执意要带我,而是每次外婆临走时,我都会紧紧抱住外婆的腿,不让我去我就不撒手的执着态度,连父母都无能为力。
  去外婆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蜿蜒盘旋的崎岖山路,百折千回,看起来很近,可走起来却让人精疲力尽。外婆带着我,慢吞吞地走着,遇到溪流或者鸿沟,还得外婆背着我趟过。我蜷缩在外婆的背上,翻过三座山,淌过两道河,便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婆家的房子。
  有一次,我在外婆家生了痱子,奇痒无比。外婆使出了浑身解数,用尽各种土方子为我蒸浴,但仍不见好转,外婆还安慰道:“没事呢,洗完澡了就会快点好的”,其实她比谁都着急。情急之下,外婆便背着我,从山顶下到山脚,穿过林荫小道,前往乡镇医院去求医。到了医院,外婆却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平复。
  后来我上了大学,去外婆家的次数便越来越少。那一回,我得知外公卧病在床,便请假去看望。刚进病房,就看到外婆依偎在外公床前,精神不振,可当见我到来却喜出望外,急忙拉着我询问近况。当把外公送进手术室时,我陪着外婆在外面等候,她双手紧握,坐立不安,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。后来,外公手术成功,外婆却躲在一旁,不肯踏进病房,担心外公见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。
  此时,我终于意识到外婆早已不复往日风采,在这年复一年的时光中渐渐变得衰老。外婆早已经背不动健硕的外孙了,倒是我可以背着外婆从山的这头,走到山的那头。往后每年,我都会去看望外婆,已成惯例。所爱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,绵延高山虽然阻隔了我和外婆相聚,却隔绝不了我对她的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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